生命只能這樣嗎?

分類
作者
羽亮

(本文引用自聖靈月刊2016年3月號)

偌大的醫院,跟著陳姊妹的腳步緊追在後。唉!人矮腿短,此時真是分出軒輊,身高差了好幾公分,她一個跨步,我要一步半才追得上,她邁出兩步,我要走三步才能趕上。看著她俐落的身影穿過長廊來到樓梯間,熟稔的跨過前方的矮欄杆,轉角中正忙碌的護士,突然現出可掬的笑容道:「阿長,來看媽媽呀?」原來,陳姊妹以前還在醫院工作時,就是擔任這兒的護理長,難怪受到老同事親切的問候。

找到病床後,跟在身後略喘的我,這樣的窘態可不想被發現,在停下腳步時趕緊深呼吸、換氣、吐氣……病床上沒看見她母親的身影,陳姊妹機伶地猜測:「哎呀!我媽現在應該是在『交誼廳』吧!」我們又快速地下了一層樓,到達有電視機、卡拉OK音響的場地。一群坐輪椅、行動遲緩不便的老人家,在這裡有的唱著歌,有的看著大螢幕,有的在一旁靜默安坐。陳姊妹眼力精明,很快就找到了媽媽,推著媽媽身下所坐的輪椅就往走廊休息區來,好方便我們彼此聊天、談話……

陳姊妹低頭附在母親耳旁說:「媽,這位是教會的傳道,另一位是女執事,他們特地來看您喲!」我遂與執事不約而同地說著我們慣用的問候語:「陳媽媽您好,哈利路亞!」以讚美主來彼此問安,願主帶來平安與喜樂。

在走廊休息區表明來意後,親切地與初次見面的陳媽媽噓寒問暖。陳姊妹介紹說:「媽媽中風已經將近17年,右手右腳(右半邊)不方便,嘴巴也微微歪斜,但腦筋非常清楚,意識明白,表達能力也強。我媽什麼都知道,她什麼都可談,只是……」此時陳姊妹眼角已漾出淚珠,繼續說:「我家老大出生剛滿月,母親就中風,滿周歲時,父親過世。十幾年間輾轉來到安養院,作女兒的我雖不捨,卻也無能為力,只能常抽時間來探望……」

「老」、「病」乃人生的大課題,多少人不願面對,可是卻無法避免;多少人要逃脫,但礙於現實卻無法輕看,生命的無奈不就在於因病而不能「自治自理」呀?

我順勢將陳媽媽的輪椅推到身邊,隨口問她:「陳媽,請問現在您信奉什麼?拜什麼神?有哪一位神明給您明確的回應?您已經辛苦17年了,難道只是歸究於宿命或業障深重,要繼續在沒有盼望的日子中度過嗎?感謝您當年同意將女兒嫁給我們教會的青年,他們應該很孝順、讓您很滿意吧!也許您從未認真地聽過我們信奉的耶穌基督,祂是從天上降世,為拯救人類的獨一真神,祂為承擔我們靈魂的罪,被釘死在十字架上,讓我們將來審判時不必下地獄,並且為給我們真實的體驗與體會,賞賜聖靈同在,凡信的人,就有永生天國讓靈魂永得安息。您以前拜拜時曾有哪位神明真來『吃一餐、睡一晚』?果真有那不認識的『靈』回應您而來吃喝睡臥,豈不嚇死才怪!在傳統民間信仰中,多是存著恐懼的心去祭神、拜神。但聖經說『神是靈,拜神要用心靈與誠實來拜祂』(約翰福音4:24),所以不必準備『物質的供物』為禮,只要用真誠的內心『禱告』,神的靈會進入我們的心,讓禱告的人有體驗,祂又賜聖靈(舌頭會跳動),心裡能清楚地感受這並非空洞的信仰,且就像空氣隨時圍繞在我們身邊,證明祂的存在,受聖靈會喜樂、會平靜、有平安的福氣……。」

不等她回應,我繼續追問:「您現在生病的身體,還可能去廟裡幫孩子、孫子們求平安符嗎?還能拜拜求神保祐他們嗎?是不是只能自身難保地順著命運的捉弄,只能空嘆息、搥胸哀鳴,難道不想改變一下嗎?」在這約20分鐘講解聖靈、真理的分享中,她難得地露出笑容來。

以前只是「拿香跟著拜」,沒有絲毫的認識與真實的體驗,長久以來,在神、鬼的謬談裡,處於迷信中而不自知。其實拜神,不神祕,祂離我們不遠,我們的生活、動作存留都在乎祂,簡單地用虔誠的禱告來表達心意即可。我問:「陳媽媽,您女兒拜的真神耶穌隨時都在我們身邊哦!教您禱告好嗎?」她竟點頭笑著答應,感謝主!

真教會的禱告方式,頭一句大家齊說「奉主耶穌聖名禱告」,再來反覆不停地唸「哈利路亞讚美主耶穌」。「耶穌」是神的名字,祂是可倚靠、可讓我們得救的真神,所以我們尊奉神的名字來祈求、讚美;「哈利路亞」則是希伯來文,翻譯成中文就是「讚美神」的意思。禱告結束時唸「阿們」,意思是「以上的禱告、讚美、祈求,乃實實在在、誠實專一」。

感謝主,臥病17年的老人家,願意順服地一起向主耶穌禱告。也許是主的愛觸動她心靈,也許是孤單憂愁慣了,又沒有改變的能力,只得乖順地同女兒和我們一起禱告,學著唸:「哈利路亞讚美主耶穌,哈利路亞讚美主耶穌……」我隨即幫她按手,心裡悲憐的情緒舖天蓋地而來,不禁想,在這苦難的人生中,「生命只能這樣嗎?」

當下與她老人家約定:「陳媽媽,一天唸50遍哦!禱告讚美主,主必垂聽。同時可復健,又可幫您關心的人代求,一兼好幾顧呢!」她以著笑臉連連點頭表示同意,我再說:「那要真的天天禱告、天天唸哦!下次再來探望您,順便考試您還記不記得……」

陳姊妹看著母親的改變,願意順服地一起禱告,這對陳姊妹來說還是頭一遭,泛紅的眼眶淚珠欲落,既欣喜又擔憂,欣喜媽媽多年來在病痛憂苦中仍願意禱告靠主;擔憂娘家的兄嫂是否會有「意見」……。唉!執事安慰她說:「不必擔憂,交託給主吧!我們盡力就是了。」

風燭殘年的老母親,若能因此來信主,不也真幫助她老人家?這至親血脈相連的長輩,豈容再令她「孤立於塵世,受苦無望」了。當我們不斷地將福音「宅配」給求福音的朋友時,豈不更應加緊關心未信主的家人?求主幫助!求主憐憫!

踩著輕快的步伐走出安養院,舉目抬頭,斜陽映照在眼簾,心裡默禱:「主啊,求祢垂聽我們的禱告,帶領老人家,接納她,施恩眷顧!」人若信主,將來得永生、有盼望,生命不必只有這樣……